未来,马尔代夫将聚焦推动旅游业多元化和本地化,并积极探索生态游和房地产旅游商机。
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马尔代夫就像是天外飞仙在澄碧的印度洋海面留下的一连串大大小小的足迹,似乎风浪稍微高些,这个由26组环礁共计1192个珊瑚岛组成的亚洲最小国,随时都可能被海水从地球表面擦拭掉。
从马尔代夫环礁在海面上“画”出的线条,人们可揣摩出远古时代这些环礁生长所围绕并依托的火山岛的大致轮廓。
马尔代夫国土面积只有298平方公里,但加上环礁围抱的海面总面积则约达9万平方公里。
可想而知,远古时曾经屹立在这一带海面的火山岛面积并不算小,大概相当于欧洲的葡萄牙;比其东北方向距离它约六七百公里的斯里兰卡(国土面积约6.5万平方公里),还要大出近三成;而若与4600多公里之遥的中国海南岛相比,则约相当于后者的约2.5倍。
可惜的是,这火山岛早就被印度洋的海水淹没了,而潜藏在这一带海底的,还有火山岛底下那条长达800多公里的南北走向的火山山脉。
据说,珊瑚环礁每年顶多只能增高1.2厘米,多亏它们在无比漫长的岁月中持之以恒且毫厘必争地奋力生长以求冒出海平面,马尔代夫的土地才不至于与火山岛一起被海水所吞噬。
如今的马尔代夫全国平均海拔高度低至1.5米,其八成多国土海拔高度均不足1米,就算全国最高点也只有2.4米高而已。
因此,科学家们对海平面升高的预测,在马尔代夫民众听来可能尤为振聋发聩——
近几年,因气候变暖,全球海平面平均每年升高三四毫米,而且未来几十年内有可能进一步加剧;
到2050年,海平面估计将较目前高出30厘米左右,甚至有可能高出五六十厘米,而这意味着届时不少低海拔岛国可能会因洪灾及淡水缺乏变得不再适合人类栖居;
到2100年,全球海平面最终升高多少则视未来温室气体排放情况而定,若接下来七八十年间排放量大幅减少,估计到时全球海平面将比目前高出半米,若排放量持续增加,到那时海平面则将高出1米多,甚至有可能高出1.6米。
看来,马尔代夫这个全球最“矮”最扁平之国至今尚能“浮现”于印度洋海面,就已值得其50多万国民庆幸了。
至于世界各地那些为其碧海白沙等美景倾倒的人们,自然也有不少人打算趁这个脆弱的珊瑚岛国尚存时尽快前往游览。毕竟,到21世纪中期,若马尔代夫一些美丽的珊瑚岛已消失于无情海水之下,再想前往就太迟了。
马尔代夫美景的魅力,世界旅游大奖(创立于1993年)对它的多次嘉许就是证明——在过去20年中,马尔代夫曾多达14次被该大奖赛评选为印度洋最佳旅游目的地;2022年它还连续第三年赢得了世界领先旅游目的地大奖。
除了以海滩美景著称之外,这里也是潜水爱好者的天堂、蜜月旅行的浪漫圣地,而不少富人更是乐得来这里的超奢华度假村享受一个清静隐秘的假期。
吸引最多眼球关注的应属俄罗斯亿万富翁阿列克谢·莫尔达舍夫(Alexei Mordashov)那艘价值5亿美元的464英尺长的“Nord”号了;
今年2月刚遭反腐突击调查的乌克兰首富伊戈尔·科洛莫伊斯基(Igor Kolomoisky,)的“Lauren L”号,还有印度钢铁大亨拉克希米·米塔尔(Lakshmi Mittal)的“Alaiya”号,德国造船业富豪吉多·克拉斯(Guido Krass)的“Bold”号,也均是两三百英尺长的“海上宫殿”……
而它们在马尔代夫停驻的身影,自然也无形中强化了人们对马尔代夫乃奢华游目的地的印象。不过,马尔代夫当然早已不再仅是少数顶级富豪的乐土了。
疫情暴发前的2015—2019年,马尔代夫每个月游客人数少则有八九万人,多则有十五六万人,每年均有一百多万名游客;2019年其游客总数更多达170万人。
受疫情影响,2020年其游客人数同比剧减67.4%至55.5万人;但2021年就已迅速回升至164万人;2022年更进一步增加至184万人,同比增长了12%。
这一年,欧洲游客人数多达102万人,占比高达61%;亚太区游客有42.3万人,占比为25.3%;美洲游客有12.1万人,占比为7.2%;中东地区和非洲游客则分别接近8万人和2.8万人,占比依次为4.8%和1.7%。
若从其主要客源国来看,排首位的是印度(接近22万人,占19.1%),接下来依次为俄罗斯(18.1万人,占15.7%)、英国(17.3万人,占15.1%)和德国(12.4万人,占10.8%);而其他Top 10国家还有意大利、美国、阿联酋、西班牙、瑞士和沙特阿拉伯,不过这些国家的游客人数均少于10万人,占比也均为个位数。
2017年前往马尔代夫的中国游客多达30.6万人,在游客抵达总数中占比高达22.1%;2018年亦有28.3万人,占比为19.1%;2019年则为28.4万人,占比达16.7%,甚至比排第2位的印度(16.6万人,占9.7%)还要多出近12万人——尽管印度就在马尔代夫北面约600公里处,已算是马尔代夫的“近邻”了,而中国则远在四五千公里之外。
如果将时间的镜头再拉长些来看的线年起中国就已是马尔代夫旅游业的头号客源国了。
2014—2017年中国游客人数均保持在30万人以上,2014年甚至多达36.3万人。
不过,自2015年开始,中国游客市场就逐渐失去了增长势头,连续4年下滑,这直接导致亚太区游客人数占比从2014年的48.9%降至2017年的39.1%,被原本排第2位的欧洲游客反超——2017年其人数占比升至52%。
接下来3年,中国游客人数锐减,先是2020年下滑至3.4万人,2021年更大幅减少至2200多人,2022年也只是回升至1.27万人而已。
2023年,随着中国疫情防控措施的优化,中国人压抑了3年之久的出境游需求得到释放,不知马尔代夫是否也将乘此东风,重新迎来以前中国游客云集的盛况呢?
2月6日,中国宣布出境团队游试点恢复,而马尔代夫正是首批20个试点国家之一。之后短短十几天之内,携程推出的团队出境游及自由行旅游产品的预订量显示,马尔代夫已跻身前五大出境旅游目的地之列。
2月17日,中国与马尔代夫政府互免签证协定正式生效,则让马尔代夫在携程、去哪儿等各大旅游平台上的搜索热度短短数十分钟之内迅速飙升。
实际上,该协定早在2022年1月就已签订,但因疫情推迟至今年才开始实行。该协定生效后,中国公民持有效的中国护照因旅游、商务、探亲、过境等短期事由拟在马尔代夫停留不超过30天,免办签证。
有了免签之便利,马尔代夫的绝美海景和丰富活动对中国人的召唤力更是陡增了——
对既贪玩又想省钱,热爱水上运动的年轻人来说,北马累环礁的图鲁斯杜岛(Thulusdhoo)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不但距离维拉纳国际机场极近,乘坐快艇不到30分钟即可到达,而且因为是居民岛而非度假岛,可以选择住几十美元一晚的客栈或民宿,自然远为经济。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可以玩遍各种水上运动,冲浪、潜水、钓鱼、游泳、立式桨板、水上摩托……对冲浪初学者而言,这里正是上冲浪课的好地方,而对寻求刺激的冲浪资深玩家来说,能来这里施展身手驾驭世界闻名的“可乐”(Cokes)和“小鸡”(Chicken)等浪峰,更是岂不快哉!
据了解,以前很多去马尔代夫的中国人都是蜜月旅行的情侣,而身处蜜运的他们若更舍得花钱的话,则可选择前往各大奢华度假村享受各种贴心的浪漫服务了。
比如说,安娜塔拉吉哈瓦岛(Anantara Kihavah Resort)度假村的水下餐厅就享有盛名,来这里畅享美食或把酒言欢,身旁触手可及处就是自由自在地游曳的鲨鱼、海龟和各种美丽奇特鱼类,的确能让情侣们从味蕾、眼球到身心都得到沉浸式的愉悦体验。
安娜塔拉度假村所在的芭环礁(Baa Atoll)则位于马尔代夫中西部。这里拥有印度洋最大的珊瑚群之一,而且物种非常丰富,光是珊瑚就多达250多种,还有1200多种围绕珊瑚礁生存的鱼类或生物,各种海鸟、魔鬼鱼、绿海龟、玳瑁龟、鲸鲨和褐色护士鲨……都在这里生息。
因此,早在2011年,当地75个大小岛屿所在的13.9万公顷海域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划定为生物保护圈了。如今大约有1.2万人口生活于这里的13个岛屿之上,而度假岛则共有6个。
位于赤道附近的马尔代夫,还是方便将南北两半球众星均收入眼底的好地方,可以观赏土星、木星或仙女座群星等等。
马尔代夫唯一的水上观星台也恰好设在安娜塔拉度假村,这里的穹形观测台配备有研究级的米德LX200天文望远镜助游客神游太空。
入夜后,天上星云交织如梦,海上相拥观星的情侣柔情似水——此情此景不正是对马尔代夫浪漫圣地美名的绝佳注脚吗?
眼看着“三八”妇女节日渐临近,同样位于芭环礁的瓦卡鲁岛度假村(Vakkaru Maldives)则适时推出了多种专门为女性设计的自我照顾(Self-Kare) 体验服务,从阴瑜珈、阿育吠陀瑜珈、铜锣冥想、调酒课、足疗、全身油疗、面部美容、药草茶会、沙滩晚宴、音乐派对乃至水上运动应有尽有。
“瓦卡鲁”一名在迪维希语中意为“椰子木”。正如其名所示,瓦卡鲁岛拥有葱葱郁郁2000多株椰子树,正是一个崇尚可持续环保理念,田园诗般的宁静岛屿,最适合懂得自爱又擅于养生的女人们来此地全身心释放压力,将自己调理恢复至元气满满的最佳状态了。
马尔代夫西北部的拉环礁(Raa Atoll)则是全球最大最深的珊瑚礁之一,而马尔代夫唯一一家主打沉浸式艺术的度假村——娇丽岛度假村(JOALI Maldives)正在此地。游客来这里既可饱览美景,乐享生活,还可观摩诸多艺术佳作。
此外,2021年底这里最新开张的JOALI BEING酒店,则为治愈系康养酒店。想寻求自我发现和自我更新的人不妨来此小住,以卸掉压力和重负,找回身心的轻盈。
过去多年来,马尔代夫旅游业正是以“一岛一度假村”(One Island, One Resort)概念闻名全球。的确,在世界其他旅游胜地,还真找不到这种能让游客超然于当地民众之外拥岛独乐乐的度假模式。如今,马尔代夫这种度假村已多达169家。
实际上,正是此类度假村为马尔代夫吸引来了最多的外商直接投资(FDI)。其中,亚太区投资商尤其是泰国、新加坡、斯里兰卡等国的投资商最为热衷。
2022年,新加坡酒店物业投资集团 (HPL,全称为Hotel Properties Limited) 就收购了位于马尔代夫北部拉薇雅尼环礁的卡努呼拉岛(Kanuhura)度假村,并与新加坡六善酒店(Six Senses)合作,从2022年底起采用后者的品牌经营该度假村。本次收购完成后,HPL在马尔代夫拥有的度假村总共有8家。
“一岛一度假村”的独家卖点虽常年受富有的国际游客追捧,但对那些更崇尚旅游时融入当地民众生活以了解当地文化的背包客而言,反而没什么吸引力。
马尔代夫国土面积其实就仅相当于中国一个小镇,却生活着50多万人口,论人口密度可是高居全球第11位;多达10万人集中于面积只有5.8平方公里的“迷你型”首都马累,怪不得国际游客大多要绕马累而行,直奔度假岛而去了。
据说,早在公元前1500年马尔代夫这一带就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了,但实际上等到公元前500年左右,来自印度次大陆的雅利安人才最早到此落户定居。
后来在不同历史时斯移民至此的种族还包括印度南部的达罗毗荼人,古代锡兰的僧伽罗人以及阿拉伯人等等。
大约在公元10—12世纪时,马尔代夫成为阿拉伯商人经印度洋前往远东从事贸易活动的海上路线之中转站和补给站。而且,由于当时马尔代夫盛产的黄宝螺(cowrie shell)在中东地区和印度次大陆可当作货币使用,阿拉伯人更是乐得用大米、香料等物品来当地换取大批量的黄宝螺。
随阿拉伯人而来的则是教。12世纪初,在教的影响下,马尔代夫转变为苏丹国,并在此后绵延400年,前后共经历了6个王朝。
到16世纪中后期,葡萄牙殖民者到马尔代夫建立据点后一度想影响当地人民改信天主教,却在短短15年后就被赶跑;17世纪中期,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到此立足,但到1796年则被后来者英国人所驱逐;1887年马尔代夫正式沦为英国的保护国,并由英国任命的锡兰(斯里兰卡)总督一并管理;等到1965年,马尔代夫才真正完全实现独立,并加入联合国。
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马尔代夫当地人均以打渔和采椰为生,而旅游业线年的事了。
据说当时联合国一度认为,缺水、没电又没像样机场的马尔代夫不可能发展旅游业,但当地行业先驱·乌默尔·马尼库(Mohamed Umer Maniku)、意大利旅行社代理人乔治·科尔宾(George Corbin)及马尔代夫官员坚信旅游业才是出路,并于椰子岛(Kurumba)开设了马尔代夫首家度假村,紧接着又于班度士岛(Bandos)开了第二家,但两家度假村加起来也仅有280个床位而已。
经过50年的发展,2022年马尔代夫旅游业注册床位数已达5.9万个,其中度假村占4万个,远多于民宿(1.37万个)、酒店(1592个)和邮轮游艇(2942个);实际营业床位数则为5.7万个。
不过,上述数据也反映了一点——马尔代夫民宿床位数在全国床位总数中占比已接近33.7%。
实际上,自2008年开始,马尔代夫首届民选政府就废除了要求所有国际游客必须在度假村住宿的规定,而2010年代马尔代夫当局更开始有意平衡奢侈旅游业与本土旅游业的发展。
毕竟,“一岛一度假村”的飞地旅游模式虽能为政府带来远为多的财政收入,但允许居民岛的本地人经营民宿,则能创造新就业机会,并让普通民众真正能从旅游业的发展中获益。
发展至今,马尔代夫的民宿总数已达827家,主要分布于马富士(Maafushi)、迪古拉(Dhigurah)、富利杜(Fulidhoo)、图鲁斯杜(Thulusdhoo)、呼拉(Huraa)、乌库拉斯(Ukulhas)和拉斯度(Rasdhoo)等居民岛,其中马富士岛的民宿最多也最热门。
2019年,马尔代夫旅游业为其GDP带来了31.4亿美元的产值,贡献率高达53.5%,创造的饭碗多达14.95万个,国际游客支出接近33亿美元,在其出口总额中占比高达81.4%。
据悉,2023年维拉纳国际机场扩建的新航站楼开张后,每年将可迎送多达728万名旅客。
今年,马尔代夫政府的计划是再新增3.5万个旅游业床位,而这一目标将通过聚焦旅游业的多元化和本地化来实现。
生态游这一围绕“维护”“社区”及“可持续性”三大关键词展开的旅游新业态,被马尔代夫政府认为极具发展潜力。
马尔代夫基金管理公司(MFMC)则积极邀请投资商合力开发私人岛屿、度假家园、浮动住宅等各种鼓励游客以租住形式在马尔代夫停留更长时间的房地产旅游产品。
当然,马尔代夫还真得祈祷气候变暖不要让海平面升高得太快才行,要不然其旅游业就算无近虑也有远忧。ballbet贝博